一般來說無論是多邊的還是雙邊的自由貿易協定要看參加國的產業結構,其產業結構呈互補性,則比較容易達成共識簽署協定;否則產業結構呈競爭性,則各自打小算盤,有些產業和市場要保護,很難達成協定。亞洲地區的產業結構一直呈垂直分工,我們考察其產業鏈不難發現高端產業源于日本和韓國,中國和東南亞則處于中低端,按理說簽署一個區域自由貿易協定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但長期以來東亞地區沒有一個覆蓋全區域的自貿協定。日本不愿意開放農產品市場,韓國不愿意開放汽車和家電市場,中國不愿意開放金融等服務業市場。不過盡管如此在過去的30多年里,東亞經濟隨著跨國企業的直接投資漸漸深化了區域內經濟合作,形成了較完整的區域內產業鏈和價值鏈,其核心是中國。毋庸置疑,該地區沒有實現區域內真正的經濟合作框架的另一個主要因素就是美國的重回亞洲戰略。奧巴馬時期,希拉里國務卿明確提出重回亞洲戰略,也就是說美國要干預亞洲事務,特別是美國積極地構建跨太平洋經濟合作伙伴關系的協定(TPP),TPP設定了很高的門檻,比如有關國有企業的規定,結果中國很難加入TPP。然而,特朗普當政以后,意外地宣布美國退出TPP,雖然那以后,剩下來的11國勉強簽署了有關的協議,但畢竟其經濟規模太小,起不了什么作用。特朗普總統至始至終都反對多邊全球化合作,憑借美國的實力雙邊談判一定對美國有利。所以有些國際政治學者甚至提出全球化浪潮已過,今后的世界主流是保護主義。對經濟全球化提出異議不是沒有道理的,二戰以后建立起來的一整套國際組織和機構已經無法應對日趨復雜的國際形勢,比如恐怖主義,還有生態環境問題。國際社會的一系列規則已經不起作用。每年召開的聯大會議成了一些政治領袖上演政治秀的舞臺,而不是討論問題解決問題的國際組織。全球化需要重建一套行之有效的國際組織和規則。在這種情況下,美國總統大選出現了裂痕和政治上的真空。特朗普總統輸了但不服輸,拜登勝選了但無法進入交接程序。這對于亞洲國家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遇來討論RCEP并達成協議。國際社會正處在一個分水嶺,繼續維護全球化,還是邁向保護主義,何去何從這是一個問題!繼續走全球化的路需要世界主要國家適當地讓步和妥協。邁向保護主義結果也是十分明朗的,進入死胡同。在這樣一個重要關頭,亞洲終于邁出了具有歷史意義的一步。當然,RCEP距離具體生效還有一段路程,特別是民主國家需要本國的國會批準方可生效。這樣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合作框架需要每個國家用具體行動來維護!